Author Archives: Jiayi

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

出国以来,频繁肠胃炎。大概上一次生病就在20多天前。有些不大好意思写出来我又生病了。只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总该有个出口。我已经注意了太多,比如加强锻炼,不喝冰牛奶等,可肠胃还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弄得我垂头丧气。

今天的biophotonics没有去。明天要交personal project的报告。

这几天水池堵了,越堵越厉害。昨晚试图修理,结果水管又漏了。总之现在洗漱池那一小块面积狼狈不堪。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喜欢叫其他人来为我做这做那,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我只会锁上门,关上灯,谁发的信息也不理,自己熬过去。

不矫情,也不逞强。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虚弱的时刻。我说的一个人并不是单身的意思,而是不管什么状态总会有一个人面对一大摊棘手问题的时候。那就慢慢扛吧。

虽不好过但不难过。

pas de commentaire

在法国,超市从来不按照门口贴的营业时间开门关门,随意得很。今天公交第n次罢工,当我揣着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踌躇着该怎么走到地铁站时,看到一辆车悠悠然然地从远处开来。嗯,罢工也不好好罢。联想到这几个月在法国的感受,包括最近的查理事件,觉得法国和法国人:轴,倔,叛逆,像小孩儿一样,不成熟。我是有偏见的,且既是偏见又是浅见,但这的的确确是我对这个地方的感觉。也可能是我要求过高。

前几日看陈丹青的《荒废集》,里面有一段访谈记录,说,“我没资格让你们喜欢或不喜欢。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痛点、快感,不要跟着上一代人瞎起哄。在美国,披头士一代人,喜欢猫王一代人,喜欢重金属摇滚一代人,分得很清楚,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呢,老师拽着下面几代人一块儿…等青年人有自己喜欢的事儿,这帮老混蛋还有人出来批评,指手画脚。我讨厌这种人。”

我不知道现在的法国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时候,确实,过多传承不是好事儿,但是现在看来,总觉得周遭的氛围缺点儿什么。没有有特点的人,全部大拨儿哄,叽叽喳喳。一夜之间,每个人都是查理。

 

今天收到了KIT的录取信。时隔一年半又收到了带KIT表头的文件,上一次还是考德语的时候。我想起同样是很久之前,在工体北路,比赛散场之后,马上去KIT学习的yex对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也一定会被KIT录取的。然后便是各种波折。时至今日,虽早已知道结果,但还是值得几番唏嘘。

 

昨晚我说我喜欢吃香蕉,dlfu说,把切好的水果放你面前你都会喜欢吃的。

诶,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啊。无法直视香蕉了。

一周纪事

周六。

难熬的一周终于结束了。这周是圣诞节假期之后的第一周。从葡萄牙回来后,休整、跨年、生病,忙忙叨叨地准备这周周三和周五的考试,经历了情绪巨幅波动,经历了几丝对生活绝望的瞬间,终于跌跌撞撞地考完了试。

电梯也修好了。刚刚把攒了好久的脏衣服拿到楼下洗衣房,回来时撞见穿着男友大帽衫光着腿儿跑着去上厕所的斜对门中国姑娘,她睡眼惺忪地跟我打招呼,我觉得生活蛮美好。

周三考激光和光发射。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去暗房做实验,一直到中午12点多,匆匆吃了个饭补了个觉就开始考试。考完试觉得天昏地暗,头嗡嗡作响。回家的路上决定第二天周四不去上课了。超哥教育我说,你逃第一次课,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不能开这个头啊。我说,不管 不管 不管,我太累了。周五上学路上,意大利姑娘问我,中国昨天是什么节日?我一头雾水,说,没有什么啊。然后我才知道,周四的biophotonics我们三个中国人全部逃课了。ha,ha,ha。

周三在巴黎还发生了恐怖袭击。宿舍楼的玻璃上贴了je suis Charlie黑底白字的纸。学校门口的法国国旗也降了半旗。周四在楼下食堂吃饭时,突然有个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全体都安静了,12点整点默哀,出了食堂门听见了远处港口轮船鸣笛的声音。马赛也不太太平,据说这几天地铁经常封站,搞得人心惶惶。

周五上午开了门新课。新老师不休息,连上三个小时。记了八页笔记,然后是下午三个小时的电动力学考试。

今天马赛18度,虽然考完了两门考试,但还有更多的考试、报告、答辩等着我。超哥总说,想想这些就觉得生活没有盼头了。我不喜欢他这么消极,但也无力反驳。我也不知道我的盼头是什么,可能就是一一把这些难题解决之后的成就感吧。最近慢慢觉得,这种成就感比其他几乎所有情感来的都要猛烈,都要动人。兹当这是一件好事儿吧。

晾衣服去了。

转角

明天是冬至,也是我24岁生日。长这么大第一次不在北京过生日,今年会在马赛、波尔多和西班牙伊伦度过这北半球白天最短的一天。

中午吃饭时,父母发微信说从国内给我寄了张贺卡,问我收没收到。我说上午才看了信箱,没有。今天是周日,邮局不上班,明天周一一大早的火车,估计生日当天肯定是收不到了。

于是他们发来照片:

 

一边吃饭眼泪一边掉到碗里。

“柳青”

昨天,来法三月整。时间过得真快。德国卡大发来邮件,已经要开始进行下学期注册的事了。

终于上完了圣诞前的最后一节课,下午通过skype考了法语口语。虽然事情堆积如山,但还算是一个小小的阶段结束了。傍晚的时候去海边的购物商场买东西,本来想准备准备出去玩的行头,结果买了两双靴子回来,毛茸茸的,可能在马赛都不需要这么厚的靴子。走到宿舍楼门口的台阶的最后一级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重心不稳,摔了个大马趴。几个法国人围过来,一直在ça va ça va地问,我回ça va ça va。其实,遇到这种情况,给予倒霉的人的最大安慰和体贴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默默走开。。。

 

最近心情抑郁,被圣诞节后的考试弄得六神无主。只好猛读冯唐,分分心,压压惊。我喜欢《北京北京》里的男主人公,因为我喜欢喜欢他的小红和柳青。看到十分之一的时候后悔总结小红的语录,然后柳青出现了。我喜欢小红和柳青,又浪又浪漫。又不可企及,又专注深情。然后柳青还有钱。

柳青说,你就悄悄地进来,风一样,流水一样,雾气一样,酒一样,我的心是酒杯吗?像此刻的风,骤然吹起,我要抱着你,坐在酒杯中。

柳青说,我在办公室,桌上有百合花,你在这个城市的不远处,但是我明天有个大单要谈,今晚要准备。你在申请美国学校,准备GMAT和托福考试。我看见窗玻璃里,我隐约黯淡神色,想起一个词汇:咫尺天涯。

柳青说,这次我将认真面对我的内心,审视直至深谙其中的奥妙。我不能不恋爱,但是我应该懂得如何安排生活,但是我渐渐梦到那个无耻的宿命,它说,爱,然后绝望。秋,你看得见吗?不懂悔改的爱情和河流的光?

柳青说,我有过多次非正常的恋爱,或许这次也可以定义为非正常的。以前,我想尽一切办法和我的情人见面,通常是白天,我曾经和我情人说,我多么想和你一起看见黎明啊。秋,我们能一起看到黎明吗?

柳青说,我不在北京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多看书,多写文章,多学些有用的玩意儿,多出去游耍一番,时间一晃即过,也可以和小红调笑几句,什么也不往心里去,也不在梦里呼唤她即可。

柳青柳青。

土豆片

做菜总把菜炒出锅外。

冰箱里没有多少食材了,临近圣诞节,又不想出去大量采买,想着这几天凑合一下。于是做了一个素炒土豆片,准备就着昨天剩的叉烧肉吃。

一个土豆没多大,一边炒一边有土豆片往锅外飞,一边炒一边用纸捡溅出锅外的土豆片。

炒完之后本身就不大的土豆变成了一小撮堆在盘子里的土豆片。盘子是之前在宜家买的,便宜,简单,雪白雪白,底儿是磨砂的,面儿是亮琤琤的。土豆片也是亮的。油还没落下,一小珠一小珠贴在表面,并没有什么香气散出来。

是什么决定的食物的味道呢?为什么土豆 叫土豆,茄子 叫茄子。不解。

 

上周六七点多自然醒,走路去了马赛西侧靠近大海的vallon des auffes。一路六公里,空气很清,云很低。在老港鱼市想起海子的诗:

你在渔市上/ 寻找下弦月/ 我在月光下/ 经过小河流/ 你在婚礼上/ 使用红筷子/ 我在向阳坡 /栽下两行竹/ 你的夜晚/ 主人美丽/ 我的白天/ 客人笨拙 。

MAMIHLAPINATAPAI

看《同一天生活》,有个视频是这样讲的:

I love the word “mamihlapinatapai”. It’s from the Yaghan language, which is now a dead language. But it was spoken in Tierra dol Fuego, the very southernmost point of South America. I’ve never heard the word said properly, so I could be pronouncing it wrong. But the meaning is quite beautiful. It means that moment or feeling when two people both want to initiate something but neither wants to be the one to start it. It can be perhaps two tribal leaders both wanting to make peace, but neither wanting to be the one to begin it. Or it could be two people at a party wanting to approach each other and neither quite brave enough to make the first move.

简直神经

写实验报告的间隙突然想到,我最喜欢的同性一定不是跟我一样的那种人。因为我深知自己有多么烦人,多么事儿逼,多么矫情,多么装腔作势,多么假装洒脱,多么斤斤计较,多么敏感多疑,多么自私自利。我最喜欢的同性一定是跟我不一样的人,不仅如此,更多的是那种可以接纳、理解、尊重我这样的人的人。

写到这里思考了下我最喜欢的男性,结果居然把自己吓一跳。我喜欢的男性是和我喜欢的同性截然相反的——我希望他和我一样烦人,一样事儿逼,一样矫情,一样装腔作势,一样假装洒脱,一样斤斤计较,一样敏感多疑,一样自私自利。

 

简直神经。

不过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最喜欢的人成为朋友或男女朋友。不是不敢奢望,而是得到的总会失去。

做实验

特别特别困,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做个记录。

我在马赛天文物理实验室上天文课。今天上午下课后参观了这里的一些实验室。其中有有关E-ELT的,也就是european extremely large telescope。马赛的实验室负责研究制造它的一面镜子中的一个小部分(segment),我们去的时候,研究人员正在电脑上模拟仿真打磨过程,看上去还挺震撼的。

 

下午的实验课做全息实验。经过对镜子、透镜、激光等等的摆放,测出参考光和物体光的强度,然后算出曝光时间,再根据曝光时间,将光打到感光片上。再用特殊液体处理并加热,最终可以在观察屏上看到3d图像。

无伴奏

又开始下雨。

雨天的La Rose地铁站。

 

实验课上意大利妹子逼迫我跟她照了这张童趣无边的照片,为了庆祝我们两个组今天终于不是最后完成实验的两个组。

 

回家后就开始犯困,洗了澡开始放巴赫的无伴奏,法国人托特里耶版本的。这个演奏厅棒极了。

暂无法尽情欣赏。待繁事毕,方来饮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