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y Archives: 如戏人生

音乐节在德国

周六。

很久没有写。一个学期又要结束了,最近一直在准备考试。德国的期末考压力很大,每天去图书馆学习到半夜再骑车飞奔回家。已经有半个月没做过饭,回家就是睡觉。这周考了两科,周三光谱学,周五理论光学。下一科在一周之后,所以昨天考完试之后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这周周末是卡鲁每年一度的das fest,感觉和国内的草莓音乐节差不多。一连三天,昨天是第一天。节日场地是市区西南部的一个公园里。公园有小山丘,人群及站在小山丘上,舞台在洼地里,这样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

昨天第一次见A的哥哥,他哥哥特意从别的城市来参加das fest。结果,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考完试下午睡觉,本只想稍微打个盹,结果睁眼就六点了。看手机两个未接来电,还有A在四点时发的信息:六点我哥来,你来我家我们一起去公园吧。一下惊醒,跳起来给他回电话。他说好啦好啦,我和我哥先去吃饭,7点半在xx车站见好了。我说好。迅速洗澡化妆,不到七点出门,谁知道卡鲁的某辆tram又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因为所有轨道交通都指着单方向的一条铁轨,坏一辆车等于所有车都会被堵。于是在离公园2公里的地方我决定走过去,当时已经七点半。我心怀愧疚,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浑身大汗地见到了他和他哥哥。

他没怪我。其实最近由于各种事,我感到压力很大很大,于是开始没事找事。上周末,我做出了如果我是对方我真的就不打算再理我这种级别的事。他与我沟通,第二天和好如初。我曾经退缩过,包括现在也不敢想将来。我本就是个没有计划的人,不太想让以后的事影响到现在的状态。可是每次暴躁又平静后,都想再勇敢一点。但,不知道以后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不会有期待,也不希望别人对此有期待。

昨日照片:

 

ps, 昨天午夜突降暴雨。走了二十多分钟躲去他家换衣服。两个落汤鸡。

我和室友

周五。

经常丢盘子丢碗,写了无数张小纸条。今天在酷暑下回家,早就过了饭点,饿得前胸贴后背准备煮刚从中国超市买回来的饺子吃,谁知,唯一的一个碗又不见了。凑合用微波炉饭盒吃完了饺子,忍无可忍,在厨房贴了大字报,说,快把我的碗还回来!每次我放在空水篮的碗和盘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我不喜欢和你们共用餐具!你们能不能用自己的餐具!快还给我!当然,什么would啦,please啦,could啦都用上了,不像我在这里写的那样生硬,末尾还用德语加了周末愉快,但态度比以前任何一次的小纸条都要严肃。

傍晚时分去厨房,发现碗已经乖乖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一个丢失了很久很久我已经几乎忘记它存在过的另一只碗。好,大字报有效,满意,撤下来回屋。一会儿德国人T来敲门,解释了一大通,说了无数个sorry,我说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只碗,如果拿走了我就没有的用了。他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此事到此结束。

T是土生土长的德国人,就出生在卡鲁附近不远的某个地方。他的专业是double E,经常在客厅摆弄他那些电子器件,爱好摇滚乐,此外还弹得一手好钢琴。身高一米九,金色长发。这么酷的一个人,却经常提醒我和其他室友:你是不是又忘关厨房的灯啦?客厅里的纸箱你打算什么时候扔出去?不要弄湿浴室的地毯好吗?……等等如此琐碎的事情。一开始觉得他婆婆妈妈,有些事情太过计较。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他的习惯。搬到国外之后,感觉自身进步很大的一个方面就是敢于说出自己的诉求,和T相处过后更加明显。我和他还有另外两名室友一起共住了将近三个月,我们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来自不同的国家。每一次遇到彼此之间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我们都会互相提出问题和建议。我的室友是三位男生,这也是我十分庆幸的地方——与他们的相处方式很简单,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从没有过因为别人的行为自己憋着生闷气的情况。我和他们谈不上亲密无间,但大家之间的距离让人感觉很舒服。我不再害怕自己合理的请求会伤害到彼此之间的关系。我想到以前的我,努力追求和其他人的近距离感,然后又太过在乎自己的面子、别人的面子,太过将自己的“玻璃心”代入到对方身上,最终让自己和对方都感到疲惫。然而在国外的大环境下,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诉求,不管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你都可以大胆地说出来,当然,别人搭不搭理你是另外一回事儿,但首当其冲的事是你要让别人知道你的不满,问题才有可能被解决。

 

感觉现在写东西越来越“讲事实”或者“摆道理”。我也不喜欢说教啊。我也喜欢以前那些特别虚的感慨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想法。我怎么总觉得那些才是更有意义的事呢——而不是一个实体真正的所作和所为。

KA300

周日。

A的新厨房到了,早上帮他修修补补,安了挂杆。他做了早饭,吃了德国人最爱的酸面包(://////)。后他送我回家。

刚刚收拾了屋子,等着电饭锅里蒸着的鸡蛋羹。

昨晚去看了卡鲁三百周年庆典。全卡鲁人都聚集在市中心的皇宫广场,草地挤得到处都是人,来晚的人只能站在后面或者过道处看大屏幕。演出很精彩,虽然我德语不好听不懂什么,但是灯光和舞台布景都是流光溢彩。虽不是卡鲁人,虽不能像台上鼓舞人心的演讲者称卡尔斯鲁厄是meine Heimat,但是跟着成千上万的本地人和外来人一起感受气氛,也是件开心的事情。我很庆幸我喜欢这个城市,可以和其他同样喜欢这里的人一起分享。

一些照片:

 

大屏幕说要大家打开手机灯光 。
我转身照了身后的人,天上本没有星星相片里却有了“星星”。A说,是reflection啦!不得其解。

 

出门接A时工作人员往手腕处盖的印章,以便回来时查证。
A看了好嫉妒,因为他来的太晚,没法盖“纹身”了,他好遗憾。

一小段视频:

搬家到德国

搬来德国卡尔斯鲁厄十天了。我将在这里开始读研究生第二学期。

我住在城北一间不小的学生公寓里,窗外鸟语花香,偶尔能听到路过的人的交谈声。但更多的时候外面只有一棵棵笔直的树。

和马赛完全不同,卡鲁给人的感觉安全感爆棚。有大片的草地,有熙熙攘攘的主街,有好吃不贵的德国馆子和中国馆子。我乐在其中。

更多的感觉就是德国人办事真的是效率极高。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法国时,结账收银员全部都是一边和别人聊天一边扫码,慢慢腾腾,顾客装东西也是慢慢腾腾。但在德国,收银员扫码扫得飞快,为了不耽误后面人的时间,装东西也要越快越好。但在法国就完全不用在意这些事情。

差不多最近一个月,在马赛搬了一次家,然后去了巴黎,之后家人来欧洲,我们一起自驾游了德国、瑞士、法国、比利时、卢森堡,最后在卡鲁安定下来。明天又要去德国北部小城帕德伯恩参加spring school,又要开始收拾行囊。德国的故事,慢慢来吧:)

我奈谁何

今天看了三部电影,看到晚上11点,喝了一瓶燕京。上完厕所去了阳台,虽然从五层搬到了四层,视觉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晚上就看不到雾霾了。黄色的灯很多,一直延续到远处的山区。我曾经在五层的阳台上和hec说,想要去看看海那边的村子。显而易见,没能实现。

一些看完电影的感想:遇到喜欢的,如果占为己有我会觉得自己太野蛮横太心狠手辣,如果我放手不管,我又会觉得自己软弱无能且人善被人欺。总是处在这样的矛盾之中。想了又想,我还算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就算是我看上却不想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碰。噢。那又能怎么办呢?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我奈谁何?不如破罐破摔,彼此别过。也许后会无期,也许来日方长。

来法半年零一天

感觉最近马赛雾霾好严重,虽跟北京没法比,但是看不清楚山和太阳,即使天气转暖,也呼吸得不自在。

刚才在厨房做饭,遇到同层的中国男生。我说下周我就要搬走了,我们互留了微信,他说,以后会多多给你分享马赛动态的。今天是来法六个月零一天,考完了最后一次考试,马赛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这半年过得不快也不慢,仍然觉得有很多地方没有去,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只是,临别前心生遗憾是无法避免的事,人总是要知足。

不知道该总结些什么,也不知道离开的时候会多愁善感,还是潇潇洒洒,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到这个既狂躁又淳朴的地方。我的情绪在这半年里起伏不定,以后想想估计只是一片汪洋里的一小撮波纹吧,但身处在那个漩涡中总是无法做到旁观者清。

在杂乱无章的地方杂乱无章,还是放过自己吧。

准假期生活

中午吃炒豆芽。一欧一袋豆芽,炒了一半。想做醋溜豆芽,结果醋倒多了,整个屋子都是酸味儿。不好吃。上大学时吃盘餐,最喜欢醋溜豆芽。豆芽便宜,对其他肉菜都要抖三抖的食堂师傅对豆芽毫不吝啬,每次都是一大勺,吃得我很满足。就算在北京,可能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豆芽了,更别提出了国。

亚历山大提波问我最后一段在马赛的日子干点儿什么,我说不知道,没准拍个片子?还是干嘛,没想好。但其实算下来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了。这两天好吃懒做,每天睡到9、10点,虽然依旧不到7点准时被隔壁黑哥的强劲闹钟吵醒,但马上翻个身又睡着了。准假期生活除了懒散还是懒散。

前一阵买了GoPro,趁着刚买的新鲜劲儿捯饬了一个延迟摄影。之前上传了优酷和youtube,今天传到了vimeo,HD就是不一样。

Marseille-Gaston Berger By GoPro Hero Black4 from Jiayi on Vimeo.

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

出国以来,频繁肠胃炎。大概上一次生病就在20多天前。有些不大好意思写出来我又生病了。只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总该有个出口。我已经注意了太多,比如加强锻炼,不喝冰牛奶等,可肠胃还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弄得我垂头丧气。

今天的biophotonics没有去。明天要交personal project的报告。

这几天水池堵了,越堵越厉害。昨晚试图修理,结果水管又漏了。总之现在洗漱池那一小块面积狼狈不堪。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喜欢叫其他人来为我做这做那,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我只会锁上门,关上灯,谁发的信息也不理,自己熬过去。

不矫情,也不逞强。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虚弱的时刻。我说的一个人并不是单身的意思,而是不管什么状态总会有一个人面对一大摊棘手问题的时候。那就慢慢扛吧。

虽不好过但不难过。

pas de commentaire

在法国,超市从来不按照门口贴的营业时间开门关门,随意得很。今天公交第n次罢工,当我揣着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踌躇着该怎么走到地铁站时,看到一辆车悠悠然然地从远处开来。嗯,罢工也不好好罢。联想到这几个月在法国的感受,包括最近的查理事件,觉得法国和法国人:轴,倔,叛逆,像小孩儿一样,不成熟。我是有偏见的,且既是偏见又是浅见,但这的的确确是我对这个地方的感觉。也可能是我要求过高。

前几日看陈丹青的《荒废集》,里面有一段访谈记录,说,“我没资格让你们喜欢或不喜欢。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痛点、快感,不要跟着上一代人瞎起哄。在美国,披头士一代人,喜欢猫王一代人,喜欢重金属摇滚一代人,分得很清楚,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呢,老师拽着下面几代人一块儿…等青年人有自己喜欢的事儿,这帮老混蛋还有人出来批评,指手画脚。我讨厌这种人。”

我不知道现在的法国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时候,确实,过多传承不是好事儿,但是现在看来,总觉得周遭的氛围缺点儿什么。没有有特点的人,全部大拨儿哄,叽叽喳喳。一夜之间,每个人都是查理。

 

今天收到了KIT的录取信。时隔一年半又收到了带KIT表头的文件,上一次还是考德语的时候。我想起同样是很久之前,在工体北路,比赛散场之后,马上去KIT学习的yex对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也一定会被KIT录取的。然后便是各种波折。时至今日,虽早已知道结果,但还是值得几番唏嘘。

 

昨晚我说我喜欢吃香蕉,dlfu说,把切好的水果放你面前你都会喜欢吃的。

诶,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啊。无法直视香蕉了。